WwonderingShadow
被狠狠地扣下来的排球落在地板上,弹跳着,发出十分好听的声音。同时欢呼声在四周响起,仿佛通过天花板的反射,然后都汇聚到我这里。
我穿着有些脏的运动服,两手背在后面,十分慵懒的伸出两脚,全身处于一种很放松的状态。如果你要问我:你这么放松,在这里到底干什么啊?其实我只是一个单纯的观众。因为今天没有其他的事情可以做,虽然没有其他的事情可以做,但是也不能随便地离开学校,既然不能离开所以只能来这里看下面的同学打排球了。
我坐着的地方是体育馆两侧伸出来的人行通道。是一个有扶手的很窄的通道。大概哪里的体育馆都会有这样的东西吧。到底为什么要建这种东西呢?我想肯定是为了给像我这样的人用于观赏用的吧。虽然四周充满紧张的气氛,但是像我这样拖着慵懒的身体,不知道怎样打发时间的却不单止我一个人。
谷口在我的旁边,他也像我一样。
“真是强啊!我们班的女生。”
他说着自己的感慨,但我却听不出他的话里面有一点佩服的感情。
“是啊。”
我一边爱理不理的随声附和着,一边看着在球场上面移动着的排球。对方发球,球以抛物线的形态从对方的阵地飞过来,在抛物线的落点处球被接住了,然后二传手把球托起来,球垂直上升。
就像追着这个球一样,在攻击锋线的远处一个穿着运动服的女生助跑着,然后跳起来,随着这完美的跳动,女生举起右手向下劈下去。排球被狠狠地扣下,角度刁钻,而且充满力量。这一扣杀飞向对方区域,落在球场上的一角。完美的backattack。担任主裁判的排球部队员吹响了哨子。
欢呼声四起。
(这么有力的扣杀)可能是这家伙闲得太久了吧。
“喂,阿虚。我们来打赌吧。哪边赢?”
虽然谷口这样说,但好像并不是很热情。这个确实是个好主意,但是除非是打让赛,否则这场打赌肯定是不公平的。
我在谷口开声之前,抢先说道。
“5班赢,一定是这样的。”
谷口听到后皱起了眉头,我看着他的侧脸继续说到。
“还用说嘛,有那家伙在我们班嘛。”
紧贴着球网,一个完美的落地后,那女生回过头,脸上浮起了一丝自信的笑容,不过她并不是往上看我。而那笑容与在社团活动时看到的那不可一世的笑容是不同的。那笑脸仿佛在跟跑过来的队友们无言地说到:“这种程度的扣杀简单,简单。”
我们班已经拿了十五分了,是一场一面倒的比赛。
与预想的一样,我们一年级5班的女生A队以压倒性的优势取得了胜利。得分最多的那个皇牌攻击手混进正在相互拥抱着的队友当中,她握着拳头在每个队友的手掌上轻轻的一击。
在她走出场边的时候她终于发觉了挤在墙边的人群中的我们。她停住了脚步,向上瞥了我一眼。就在这一瞬间,我立刻移开原来注视着她的视线。
无论做什么事都能够很完美地完成,一旦涉及到胜负,就会变得无比的好强。即使在这场排球比赛中,也几乎包办了所有的得分,成为了比赛胜利功劳者。——唉,也没有必要再卖关子了——凉宫春日。她从坐在旁边的后备队员那里接过运动饮料津津有味地喝个精光。我相信各位都已经明白的了。总之我们是在举行球技大会。
三月上旬,学期末考试结束后,根据惯例很多学校都进入了假期的准备阶段。当然这间县立高中也不会例外。按照学校时间表的安排,在这段时间我们只需要迫不及待地等待春季假期的到来就可以了。但是,不知道谁的大脑发热提出“我们是不是还有其他的东西可以做啊?”结果,每次在这段时间,球技大会就会被列入学校的例行公事当中。
虽然可能学校是出于对学生的关怀,让学生可以在紧张的考试后使大脑得到放松。不过,对于我来说,与其做这些东西我倒是希望学校安排更长的假期。
顺便说一句,这次的球技大会的项目是男子足球和女子排球。我所在的一年级5班B组在淘汰赛中就败给了宿敌9班。我并不是因为古泉在9班而敌视他们。9班学的是升学尖子数理课程,理所当然都聚集了一些只会读书的书呆子。所以如果在足球方面都赢不了他们的话,那在其他的班面前我们会很没面子的。现在好了,我、谷口和其他的男生一点面子都没有了。
没有其他的事情可做,所以现在只好来到体育馆看这些穿着运动服的女生打排球了。
“话说回来,凉宫同学还真是厉害呢!”
一脸温文尔雅的国木田说到。因为春日的异常活跃,女子排球队晋级了,下一场比赛是第三场比赛了。而我们男生在进军第二场的途中就变成了群众了。
“为什么她不进入体育部呢?并不是每个人都拥有这样的优越才能的。”
我完全同意他的意见。如果春日加入田径部的话,恐怕她在长中短距离的所有比赛都能进人高中校际比赛吧。其他的什么运动也肯定一样的。经过千锤百炼的好强的人嘛。像她这样喜欢“第一”“胜利”这样词语的应该没有了吧。
我一边看着隔壁还在进行着的比赛球场,一边说到。
“那家伙啊,比起把青春浪费在运动上,她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吧。”
我想“长门或者朝比奈学姐会不会也在球场呢”四处张望,遗憾的是在体育馆里找不到她们的身影。
“SOS社团呢。”
谷口一脸不屑地笑到。
“嗯,真有凉宫同学的风格呢。那家伙不想做一个普通的学生呢。从中学开始的时候就是这样了。现在就喜欢和阿虚在一起玩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呢!”
我连反驳都不想反驳了。
无论怎么说,这一学年已经所剩无几了。因为球技大会之后就要进入短缩课程,所以在教室的时间也自动缩短了。然后就会顺利进入春假,到樱花发芽的时候,我们就将会自动升上二年级了。这样一来的话,对于要分班的学生来说比较重要的“抽签事件”就会到来,因为这件事可能会决定学生之后一年的苦与乐。我对这个傻瓜谷口和国木田还有几分的好感,所以就算下一年还是和他们同一个班都没所谓。
正当我在想得发呆的时候,国木田向前探出身,引起了我的注意。
“下一场比赛好像要开始了哦。”
看下去,春日完全就像个队长一样。以春日为中心,5班的女生们在球场上散开了。
很快就要到春回大地的时候了。但是这所在山坡上的学校还十分的寒冷。不过感到寒冷的可能只有我的心而已。原因当然是源于前几天发回我手上的试卷上的分数了。
对于那个分数我还是感到满意的,不过好像还不能完全满足老妈对我的要求。所以老妈不停地把预备学校和补习班的宣传单拿回来,然后放到满屋都是。看到这些我就觉得胃疼。老妈的意见是国立大学也好,公立大学也好总之好歹给我进一间。事实上我的志愿书上也是这样写着的。不过,要求还真是高啊。关于这件事春日也好像问过我的了。
说起来,期末考试没有在不及格的分数上空进行低空飞行还得多亏了春日。因为她专程做我的家庭教师,并在社团活动的教室里面给我传授了“临阵磨枪学习法”。在考试开始的前几天,春日一边将一大堆的教科书和笔记放到桌面上一边对我说到。
“我不允许你补考和补习的。我绝对不允许阻碍SOS社团正常业务运转的事情发生的!”
一提到社团的业务,这家伙就不允许其他人说三道四了。当我想问,那我做业务的时薪是多少啊?不过说不定在问这个之前,我钱包里面的钱已经给她拿走了。
总之就是,我觉得与其在教室里面一边接受老师的监视一边挑战那些难题,或者接受无聊的补课,我宁愿选择一边喝朝比奈学姐泡的茶一边和古泉较劲。因为这样更加令我觉得舒服,这一点我不否认。所以我只好向这个在臂上戴着“教官”腕章的春日请教功课。
春日教官的应试对策十分简单。就是依靠她的直觉,将有可能在考试中出现的题目作为重点,然后记住。我一直相信春日的直觉是十分准的,所以听到她的提议后我只有一味点头的份。如果我去问长门的话,她一定会将考试问题和模拟试卷的全部教给我的。如果去问古泉的话,他可能用什么稀奇古怪的手段从教员室里面把试卷偷出来也不一定。总之我既不会什么超能力也不会使什么学校阴谋,所以只好老老实实地学习了。
能够开心的看着挥舞着教鞭并且特意带上眼镜,一脸家庭教师样子的春日,然后不用做其他的事情当然是最好的了,不过我也知道就算是为了自己这样的事也是不行的。
春日下一年也一定还想坐在我的后面吧。然后在上课的时候或者什么时候,用铅笔笔尖在我背后一戳,就开始说:“喂,阿虚,我想呀……”然后就很兴奋的开始说一些完全不管人家感受的鬼主意。为了这样的目的,她当然有必要要和我在同一个班,当然为了要我们的升学志愿一致当然她也必须注意我的成绩了。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因为我是SOS团的专用打杂啊。其实这和只有长官在的军队根本就不能在战场上立足的道理是一样的。春日的作用是负责下命令,而我则就是根据她的命令负责搬着东西到处走。
事实上这一年也就是这样过来的。我也深信自己下一年也将会是同样的命运。春日也一定是这样想的。为了实现自己的愿望,她一定会采取包括非常理手段在内的一切手段的。哎,一个搞不好我就要永远重复着一年级的命运也说不定。
当然我不想再出现像八月份那时候的事情。春日也不希望这样的一年重复来一次的。我确信这样。
为什么?还用说吗。因为我知道SOS团成立以来的这一年里对春日来说是十分开心的一段时间。春日也一定不想将这么多回忆当作没有发生过的。绝对是这样的。
看看现在春日的样子就明白了。
我又一次看了一眼眼前的景象。
春日正率领着排球队进行决赛。
在不断的进行着猛烈扣杀的春日。不过先说明一下,我注意的并不是她每次跳起来时偶尔因衣服卷起而露出来的肚脐!我注意的是她的表情。
一年前的四月份,刚遇到她的时候,可以说她完全是孤立于这个班级的。与其会这样说,还不如说她自己不愿意融入到这个班级里面。那时她一点笑容也没有,一言不发,一脸很不开心的样子坐到我的后面。我想这样的一个人只会令教室气氛变得很冷漠吧。之后虽然偶尔会与我说说话,但是却老是与其它的女生很疏远。但是现在已经不是这样了。虽然没有在班上混到一群很要好的朋友,但是已经不会把靠近过来的人都拒之于千里之外。
一定是SOS团的成立使她向好的这一面转变的。当然那也是因为春日她本来就拥有开朗的性格吧。春日开始变得古怪起来的时候是从中学开始的,在中学之前我想她一定是一个十分积极的行动派,一个十分开朗的人。一定没错。所以现在的春日与其说她向好的方面转变还不如说它恢复自己原来的面貌。
我并不了解中一以前的春日。那之前的春日我一次也没有接触过。只是在中一的时候向一个与春日念同所小学的家伙打听过春日的情况。不过现在想想,我又好像没有这样做过。
体育馆,排球赛场上面。春日正在和同年级的同学一起享受着球技大赛。但我还是觉得她有点在压抑自己。难道那种发自内心的,就像在游戏时想到最好的惩罚方式时的那种十分开心的笑容,只有在社团成员的面前她才会展露出来吗?不拿出来与大家分享真是太可惜了,春日。
扣杀成功的春日紧握着拳头,在伸过来的队友的手上十分爽朗地击了一下。
然后球技大赛终于结束了。今天在学校里面该做的事情全部结束了。
需要进行课外活动的同学也各自走向自己活动的地方,不用进行课外活动的同学一定开始回家了吧,SOS团的团员需要在文艺部集合。我又和春日一起踏着楼梯走向那间有我们坐惯了的长凳的教室,春日今天显得很开心。
春日这么开心当然是因为她在排球比赛获得优胜的原因了。虽然说取得优胜并不代表会怎么样,但是在我旁边十分轻快走着的春日却一脸十分开心的样子。因为文艺部休部未遂的那次骚动,使她顺利驳倒了学生会的会长。可以说已经没有什么事情会令她忧心的了。如果硬说要有的话,那也只是在升上二年级时的事情了。
因为古泉曾经说过春日的愿望基本上已经实现了,所以我,古泉,还有长门同学得出一个结论,就是春日的下一个愿望很可能就是要我们这些人在下一年在同一个班读书。虽然古泉这家伙在尖子班,但是凭借着春日的变态力量,她是无论如何也会使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实现的。当然与那种让朝比奈学姐可以从眼睛发出激光的力量相比,春日这样发挥力量算是比较正常的了。问题是就连春日本身都并不知道自己拥有这样的力量,我想,很有可能因为这样而导致我们的社团遭灭顶之灾的。
对,只有春日不知道。既不知道长门同学拥有资讯操作的能力,也不知道古泉只要通过组织就基本上能够完成任何事情。
我是个乐观的人。我敢向天发誓说,即使到了二年级我还是想坐在春日的前面。如果社团真的解散的话,我肯定会十分悲伤的。就像在圣诞前发生春日消失事件的时候一样悲伤。
但是,话也说回来,如果社团真解散了我也不会介意的。这是实事。我这样想会不会就是所谓的二律违背呢?这又正像古泉所说的一样,春日那些不可理喻的古怪能力如果慢慢稳定下来,那也不失为一件好事情。
只是——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我想我还是会感到十分寂寞的。
“怎么了?”
可能是我将一脸过于乐观的表情都表露在脸上的关系吧,一边朝气蓬勃走着的春日从我下面望上来,盯着我说。
“你好怪哦。脸上一会傻傻的,一会又变得十分认真,是不是脸抽筋啊?还是因为在足球比赛上输掉后,想这件事想过头了?真是的,5班的男生都是这么没有用的家伙。”
球技大会的分组和每组的成员都是由抽签决定的。结果运动好的都分到了A组那里了。而我们B组担任防守的是我,谷口,国木田三个人。反正我们已经抛开一切将9班的前锋死死的抱住,缠住了。不过遗憾的是我没有给处于指挥位置负责突击传球的古泉揣上一脚。真是十分的遗憾啊。9班也在准决赛的时候输给了6班。我总觉得这样的结果有点像做事情半吊子的古泉风格。该不会是那家伙故意输掉的吧?
“你在说什么啊?”
春日莫名其妙的笑起来。
“不过,如果是古泉同学的话说不定真的会这样做哦。因为是9班呢。你和谷口就只会一味地讨厌头脑好的同学,对他们搞什么突击,结果却是自己受伤了,真是笨蛋。的确在9班里面有一些比较讨厌的家伙,不过我觉得9班还不算那么讨厌啊。”
当我正沉浸在回忆里面的时候,不知不觉我们已经来到了社团活动室的面前了。春日很有气势地打开门。她这个人好像永远就不懂得什么叫客气,什么叫敲门一样。
“实玖瑠~~球技大赛怎么样了?对了有没有冷的茶呀?我一直都在打排球,咽喉好干呢,一定是水分不足了。”
在活动室里面,团员已经到齐了。长门和古泉已经坐在他们的固定位置上。而朝比奈学姐就和往常一样,以一个标准仆人的姿势站在地板上,手上摆着好像抱着一个盘子的姿势。看到她的这个姿势我总会想她是不是想成为伦勃朗(荷兰画家)或者是鲁本斯(佛兰德斯画家)的忠实作画模特呢?
“对不起啊,没有冷的茶啊。”
朝比奈学姐好像自己做错了什么一样一个劲儿地道歉说到:
“啊,要不我现在立刻给你冰冻好不好?在冰箱里面……”
说起来,在这间教室里面确实有一个冰箱。虽然是一个冷冻空间很小的冰箱,不过冷冻罐装汽水还是可以的。反正我在这里的指定饮料就是朝比奈学姐泡的茶,所以对我来说这个冰箱比火炉更加没有必要。
“不用了。”
春日很大方地说到。
“虽然冷冻也很快。不过茶还是刚泡好的好喝。”
很快朝比奈学姐就给我和春日拿来两杯茶。朝比奈学姐的泡茶技巧又进步了。当我正犹豫着是不是该称赞她的泡茶技巧进步了的时候。朝比奈学姐十分开心地说到:
“冷的茶吗?是哦,下次要不要把水烫料买过来呢?”
她正在这样说到。我有时会想,是不是她从未来带过来的都只是关于茶叶方面的知识呢?我如果这样对她说她一定会很高兴的高呼万岁的。我不想朝比奈学姐到处乱跑。虽然朝比奈学姐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一个十分可爱的仆人形象,不过来自未来的人还是来自未来的人啊。
古泉正坐在桌子上玩弄着奥赛罗。
“怎么把这个这么令人怀念的东西拿出来了?”
我一边喝着茶一边看着古泉的手边。想想看,活动室添置的第一个桌上游戏正是这个奥赛罗,而且还是我带过来的。
“呵呵我们这个社团也差不多快成立一周年了吧,我想要不要在这里搞一个原点回归。”
即使在足球比赛的时候也十分和蔼的古泉,现在回到了这间教室又恢复了他一贯的满脸笑容样子。在我还没有回答之前,他已经将奥赛罗调回原来的状态放回桌面上了。
原点回归吗?
虽然还没有走过值得回顾过去的漫漫长路,不过总觉是一句很想说出口的话。
我拿起放进了磁石的奥赛罗,突然将视线向旁边一看。奥赛罗,一年前。想到这里我突然想到一个人的身影。那个人现在正坐在教室一角静静地看着外国文学。
“…………”
长门有希那个静静的读书的身影。我记得很清楚,这个由外星人造成的有机智能机械人第一次流露自己感情的时候就是我和朝比奈学姐在玩奥赛罗的时候。
这样说起来,我还设有跟长门同学正式分过胜负呢。用我手上这个桌面游戏。不过我想只要长门同学不是故意输给我的话,我是没有什么胜算的。但是如果对手是古泉的话,大概是不会输吧?难道他也是故意输给我的?或许吧。
话说回来。刚坐上团长椅子的春日在这短暂的一段时间内是会安静一会儿的。首先她会打开电脑,然后浏览网页,这是她每天的必修课。当然打开浏览器之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我们SOS团那个寒酸可怜的网页了。于是每天一次的团长亲自在柜台上工作成了业务之一。然后她就会进行网上冲浪,在网络上搜索各种不可思议事件,偶尔她还会下载一些不知道是来自哪里的免费软件,然后随便地安装在电脑上。现在连我都不知道这台电脑上到底有什么东西或者什么东西没有了。有时候就连春日自己也搞不定这台电脑,这时她就会将电脑研究部的部长叫过来。这算是物尽其用,人尽其才吧。
在这个春天将要到来的懒洋洋的下午。球技大会之后所有成员都应该感到很疲累的。如果能够悠闲的渡过还是比较令人愉快的。
玩奥赛罗的状态不错,朝比奈学姐泡的茶也十分香。今天看来也是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就这样渡过,然后我们就迎接回家时间的到来吧。
——当然,如果真的是这样就好了。但是,安静的日子不会永远持续的。
原点回归。
因为真的有希望这样的委托人闯进了我们SOS团。
没错,是委托。绝对不是我们这边自发进行的,也不是春日突发奇想而发起的。
那个委托人敲了敲我们活动室的门后.十分客气地走了进来。她的客气让我觉得地好像一只被送进虎口的羊。然后她说了一些令春日很兴奋的话。
“听说在我家附近有个地方有幽灵出现,你们可以帮我调查一下吗?”
“幽灵?”
春日像鹦鹉学舌一样,又重复了一次,
“那么,有出现过吗?”
“嗯。”
阪中同学很古怪地点了点头。
“周围都谣传得很厉害。说那会不会是幽灵呢?”
阪中……什么来的?这个同学。她下面的名字我忘记了。是跟我和春日同一个班的同学。阪中同学坐在待客用的椅子上,一边喝着朝比奈学姐泡的茶一边紧皱着眉头。
“这样的事是在最近才传起来的。好像是三天前吧。我也觉得很奇怪……”
她一边大口地喝着茶,一边似乎感到很稀奇的在教室内到处走着。特别是当她走到装满朝比奈学姐衣服的那个衣架前的时候。
我想起了春日大显威风的那场排球比赛。在女子A组中与攻击手春日搭档的,担任二传手工作的就是这个人——阪中同学。
老实说,在班上我对她的印象很模糊。顺便说一说,在一年5班以前最引人注目的就是那个现在已经消失了的朝仓同学。不过那家伙消失了之后,她的继任人到现在还没有出现。现在班上的班委是谁我一点也不知道。想到这个,谷口和国木田与其他同学相比起来,他们跟春日之间的距离还是比较近的。如果以离地球的距离来说的话,他们可能一个是木星跟地球的距离,另外一个是天王星跟地球的距离吧。
但是,春日自己却是完全不在意自己跟班级的距离的。
“请你一定要将详细情况说给我听。幽灵……是啊,幽灵。阪中同学,没有错是幽灵吧?那么是这样的话又轮到我们出动的时候了。这次没有错了吧。”
看她的样子,她现在就想马上戴上“心灵侦探”的臂章,然后直奔现场一样。
“等等,等等啊,凉宫同学。”
阪中同学慌慌张张地摆了摆手。
“也不一定就是幽灵的,是很像幽灵的东西,就是那样。至少谣传是这样说的。……但是我也觉得那个地方很古怪。”
当阪中同学发觉包括长门在内的全体团员都把视线集中到她身上的时候,她缩了下脖子,又说道。
“那个……我来这里说这个,不行吗……”
“绝对可以!阪巾同学!”
春日吼叫起来。
“恶灵也好,生灵也好,地上的也好,会漂浮的也好,随便吧。只要能够看到幽灵的话不管去哪里我都愿意。总之听到这样的事情要我坐着不管是不可能的。”
本来你坐着的时候就很少,你知道吗?
“阿虚,在这个时候你别多嘴多舌来阻扰我。幽灵啊,幽灵。你想看吗?还是你已经看过了?”
我没看过,我也永远不想看到。
春日像一个刚睡醒午觉后过了三十分钟的幼稚园孩子那样有精神。
“但是目前还不能马上出发,我觉得还得问清楚情况。”
对不起,我不觉得。
春日的双眼兴奋得像燃烧起来一样,我避开她的目光,看了看旁边想说什么却又闭上嘴巴,一副欲言又止的阪中同学。
为什么阪中同学要在这个学年快要结束的时候拿着这个幽灵话题来我们这里呢?以委托人来说,她是继喜绿同学后第二个……七月份的时候,喜绿同学把些烦恼拿到我们这里来商量了之后,我立刻就把招募委托人的那张海报撕了下来,扔到了垃圾桶。好像起了成效一样,反正从那以后就没有一个学生再知道SOS团在学校哪里了,也没有一个人来过这里。难道是说阪中同学在海报贴出来的时候把上面的内容都记住了?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觉得她应该用脑细胞记住一些更有用的东西。
我这样一说,想不到阪中同学摇起头来。
“不是的,我记住的是其它的东西。以前曾经拿过什么传单,但是我又忘记了扔掉,拿了回家,今天看到传单,就想起这里了。
阪中同学从书包拿出一张纸片。那是一张很旧很烂的纸片。朝比奈学姐看到这个好像吸血鬼看到十字架一样,畏缩的向后退。
“那,那是……”
这是SOS团第一次活动时的传单。然而事实上却是擅自借用学校器材而印出来的广告单。
可以说是SOS团的成立宣言。
在那张纸上应该这样写着的,如果我记得没有错的话。
“我们SOS团正在广泛召集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不可思议事件。以前曾经体验过不可思议事件的人,现在正在面临着不可思议现象或者谜团的人,感觉自己在将来会体验不可思议事件的人,这样的人欢迎来我们这里与我们进行商量。我们会立刻给你们解决的。确实的……”
这张传单是由声称要将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不可思议事件都掌握的春日制造的,然后由两个谜一样的兔女郎在我们学校门口派发的。
今天,春日当年埋下的种子竟然发芽并且还飞回到我们这里来了。
而且还要在这学年将要结束的时候。到底是谁希望在这个时候要我们再出场一次啊?我可没有说“安可(ancall.加演)”的意思啊。现在才来原点回归吗?
是不是感到我和朝比奈学姐糟糕的心情呢?阪中同学也变得不安起来。
“……这里是SOS团吧,现在已经变得很有名了……听说都是凉宫同学你们干的吧,例如那些恐怖事件。”
真是抱歉啊,阪中同学。我们这里没有擅长这方面的人。这里有的只是喜欢读书的宇宙人,喜欢推理小说的超能力者,还有一个应该保养一下眼睛的来自未来的人。如果硬要说的话科幻方面还是比较擅长的。不过,当然我是例外的。
与在一边沉默不作声的我相比,春日伸长身子露出一脸得意的神色。
“看吧,阿虚。果然有人会好好看我们的传单的吧,一点也没有浪费时问,对吧?果然还是派传单好。”
真是的,我想就连春日自己也忘了曾经作过这件事吧。
“你就放心吧,阪中同学。我们又是同班同学,我就特别免费给你解决这件事情吧。”
老实说,无论什么时候哪个人来这里,春日都不会强迫委托人交钱的。反正,对春日来说,最大的报酬就是来自委托人提供的不可思议事件了。只要委托人能来,她就知足了,这一点从去年喜绿同学拜托的杜马儿事件就可以看出。
“幽灵啊。”
春日的嘴角露出一丝满意的微笑。
“最终的目的是除灵呢,但是在这之前还是得十分谨慎的问清楚才行啊。拍纪念照片的相机和采访用的录像机都是必要的呢。”
包括我在内,她完全无视其他成员的存在,一个人兴奋着。不行啊,真的会遇到幽灵也说不定。嗯?阪中同学所说的幽灵?
啊啊。所谓的幽灵一定只是因为人类视觉容易受骗而产生的幻觉而已。这些谣言一日传出来的话,那么人类积聚这么多年,至今的伟大科学体系说不定就要开始崩溃了。
“那个,我想还是等一下比较好。现在还不能肯定就是幽灵的。说不定不是的。但是我也想不到其他的解释了……”
阪中同学开始说暧昧的纠缠不清的证词了。
“喂,春日。”
我立刻插嘴说到。为什么?因为春日已经开始向放器材的地方跑去了。
“你冷静一点,听阪中同学的话,事情好像不是那么简单的。”
“你不要阻碍我。”
她一边发牢骚一边从那个破烂的箱子坐回团长的椅子,然后抱起双臂,对我和阪中同学完全一副爱理不理的态度。现在,我终于有时间看看长门和古泉什么态度了。
其实不看更好一点。
因为那两个人的表情完全就和平时一模一样,也就是说,古泉还是那样挂着一脸不明其意的狐狸式笑容,而长门就还是那么毫无表情,跟往常一样。
但是,他们两个都好像很感兴趣地盯着阪中同学,而且奇怪的是,我忽然产生一种错觉,就是觉得他们两个人的脸上都写有相同的文字。
——幽灵?那个人在说什么呀?
反正我从他们的脸上就是读出这样的感觉。
顺便让我说一说,我这个人并不相信幽灵的存在的。一直以来我都深信着,电视上播放的所谓“心灵体验”的电视记录片只不过是一种娱乐的东西,绝对不是告诉我们真实的东西。
但是,我的这种深信在这一年来已经变得那么虚无。为什么?因为毕竟我已经和宇宙人、未来人以及超能力傻瓜混在一起,并已经埋首苦干过不少的事情,亲近超自然现象已经好一段时间了。
由于这种原因,幽灵、鬼怪、神佛之类的东西我心里还是觉得他们有天会突然冒出来,出现在我的面前。但是正如我还没有见过异世界的人一样,到现在我还没有跟幽灵打过交道。甚至连跟他们说一声“早上好”都没有过。因为那些是见都没有见过的东西,所以现在为他们烦恼也没有用。所以请让我赶快从这些烦恼中逃跑出来吧。如果这些东西自己来找我那也没有办法。但是我自己是不想主动送上门去。我这样说大家大概比较容易明白我的处境了吧。
反正,我只有置身于事外了。而其他的成员怎样想我就不可而知了。
“幽灵吗?那是,那是……”
古泉用手摸着下巴,一副沉思的样子。
“啊……那是什么啊……那个……”
朝比奈学姐满脸疑惑地看着这个委托人。
长门还是和往常样。
“……”
就像团里的所有人都明白了我的想法一样。不论是朝比奈学姐,长门,还是古泉。他们听到幽灵这两个字后都变得认真起来,当然春日是除外的。朝比奈学姐好像完全对这个词语没有印象一样,呆在那里。可能在未来是没有宗教也没有什么烧香拜佛的习惯吧。那么这一次就好好地听听吧。至少有人教给你的。
即使就算像我这样的一个人,在一年5班的教室里面可以说说话的也并不只有春日一个。例如我还是会和谷口,国木田这样的班里其他同学打打招呼什么的。但是一旦对方是女生的话,我就变得没有什幺交流的经验了。也就是说我很少和女生交谈。
我在脑海的每个角落找遍以后都没有找到跟阪中同学交流过的经验,所以对阪中同学的情况不是很了解。不过阪中同学是属于那种很少说话的女生。
所以,这里我只好把那时我们交谈的重点摘录,说给大家听听了。
“那个,最初觉得那里可疑的是卢梭。”
阪中同学对着春日说到。
“卢梭?”
听到这个名字,春日当然会皱起眉头了。
“嗯,是我家养的狗。”
这只狗的名字还真是夸张啊。
“每天的早上和傍晚我都会带它去散步的,而且是同一条路线。刚买回来的时候虽然走过很多不同的路,现在每天都开始走固定路线了。我是一个有散步癖好的人呢。”
这样的事情就不用说了。
“不好意思,请说重点。”
“阿虚,闭嘴。”春日对我喊道:“快,请继续。”
“经常走的同条路,卢梭也很喜欢。但是,有一天……”
一轮吞吞吐吐后,阪中同学的声音突然变得很小,好像在说什么鬼故事一样。
“大概是一周之前吧。卢梭变得不愿意走一直习惯走的那条散步路线了。就算我用狗带扯它,它也不愿意走。”
阪中同学摆出这样的一个姿势——两手紧紧地抓住地面,跟三味线不想离开温暖地方的时候一样的姿势。
“这样我怎么能够不吃惊呢?本来一路走过来都是好好的。但是一走到那个地方,他就这样了,我虽然觉得很奇怪。现在它每天都是这样,所以没有办法了,只好改变散步的路线。”
说到这里,阪中同学喝了--口茶。
原来如此啊。一只有着一个像哲学家名字的狗突然有一天变得不喜欢原来的散步路线了。但是这样的事情跟有幽灵出现有什么关系呢?
我的问题,同样是春日的问题。
“幽灵呢?”
春日问道。
“所以啊。”
阪中同学把茶杯放下。
“所以就不知道是不是幽灵。只是传闻而已。”
那么那个有关幽灵的传闻到底是从哪里出来的啊。
“各种各样的地方。在我家附近有很多人养狗的。散步的时候会经常遇到他们。也常说说话的。最初认识的是一位养了两只沙皮狗的阿南小姐。阿南小姐也说,就是只有那条路他们家的狗是无论如何都不愿意走。好像只有狗才不愿走那条路。”
难道人就什么都感觉不到吗?
“嗯,就是什么都感觉不到。我也什么奇怪的东西也没有感觉到。”
越来越远离中心话题了。关键的幽灵二字呢?
“就是这么一回事。”
阪中同学满脸忧愁。
“从那天开始,附近的狗都变得不愿意靠近那个地方了。在狗主人之间一时成为了话题。本来那附近还有一些野猫的,但是自从那一天开始就连野猫都变得不见了踪影了。”
春日十分认真地听着。她的手上握着一只铅笔,好像在记着什么重要东西。但是当我一看,画的却只是些像小孩恶作剧样的猫呀,狗呀那样的一些图形。看来,春日已经开始有什么头绪了。
“一定是在那附近有什么幽灵,所以动物们才不敢靠近的。也就是说那可能只是一种只有狗呀、猫呀才能看得见的幽灵,人类是不能看见的。你是这样的意思么?”
“就是这样,就是这么一回事。”
阪中同学像知我者非春日莫属一样,连连点头。
“还有一点我比较在意。有一个养了很多条狗的樋口小姐。那个人和她的狗狗都是我的朋友。”
然后开始转用恐怖的口吻说道。
“其中一只狗昨天病了。今天早上散步的时候也没有带出来。因为我们只不过是站在那里聊了一会,所以也没有问清楚什么情况。医院。”
“你觉得这和幽灵有关吗?春日同学。”
“嗯,应该有的。”
春日抱起双臂,低下头,合上眼睛,一副沉思的表情。从春日脸上的表情可以看出她好像是在说:“如果光是这样的话,什么都不能确定。但是幽灵听上去又好像很有趣的样子。”
“以现在这种情况来说,是什么都不能确定呢。”
意外的,春日竟然说出这么慎重的话。但是,很快她又抽动嘴角说到。
“但是,有幽灵的可能性很大。可能是只有猫呀,狗呀才能看见,而人类不能看见的幽灵也说不定。那个什么什么小姐的狗很有可能就是看到幽灵,受到冲击,所以才病倒的。”
对于春日的这一种说法我也不能举手表示反对。为什么呢?因为我也经常看到三味线会一直看着什么人都没有的一个空房间的一角。但是猫与狗不同,就算猫看到幽灵也不会病倒,我这个养猫的人很清楚。
当我正在想着自己家里那只三毛猫的时候,春日好像要踢飞椅子一样站了起来。
“基本上的情况我明白了。”
而我明白的只是有一点,就是你说的那个地方猫和狗是不能进入的。
“这就够了。既然这样,与其在这里进行什么推理不如尽快赶往现场。可能那里有一些动物能感到什么危险的东西存在也说不定。可能是幽灵,也有可能是恶鬼,或者妖怪什么的。”
妖怪?那不是更加恐怖的东西?我一想到19世纪中叶徘徊在欧洲的妖怪我就全身感到发玲。如果是幽灵的话,还有可能通过跟他们讲道理让他们成佛,但如果是鬼或者是妖怪的话你不应该找我们呀。万一我们被什么不明的恐怖东西缠上了,怎么办?
想到这里,我把目光投向长门的方向。
因为上次的委托人喜绿同学,即现在的学生会书记,就是跟长门有关的。这样说来,难道这一次的阪中同学也是?
但是我立刻就放弃了自己的这个假设。因为长门把头移开了书本,竟少有的很有兴趣地听着阪中同学的话。那张冷淡的白皙的脸上表现的是一副——这里我是值得自豪的——因为只有我才能读懂她的表情。长门的脸上浮着一副深思的表情。也就是,这一次阪中同学带来的这个奇怪的话题对于长门来说也是很新鲜的。
终于我疑惑地望向古泉。两眼相接,古泉微微地耸了耸肩,在嘴角上露出一丝的苦笑。像是知道我要问什么一样。不关我的事哦——古泉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连他这样的身体语言都能明白,我觉得自己现在好像已经习惯了古泉的表达方式了。
剩下的那个人就是不用问也知道答案了。朝比奈学姐一副完全不关自己事的样子,我甚至怀疑她知不知道我们在说什么。
“那么,各位。”
春日干劲十足地说到。
“现在我们就出发吧,我们有照相机和……不过幽灵捕抓装置没有呢。如果有写有西夏文字的字条(也就是我们中国人所说的符)就最好了……”
“市内地图也是很重要的呢。”
古泉补充说道,然后又向阪中同学投过去一个微笑。
“我想进行实地调查,可不可以请你家的卢梭同志过来帮一帮忙啊?”
看来这家伙也很想调查这件事情呢。
如果在市内进行没有意义的探索巡逻是不会发现不可思议的地方的。所以如果接古泉所说的那样做,就可以免去其他多余的地方,直奔目的地了。
“好的。”
阪中同学看着古泉英俊的面孔点头说到。
“顺便可以带卢梭去散步。”
朝比奈学姐瞪大眼睛说到。
“那个、如果要出去的话,我可得换衣服才行……”
她抓着女佣服,很慌张的样子。好像很怕如果不快一点换衣服的话就会就这样被带出去。因为春日完全有可能不容分说将穿成这样的她强行拉出去。
“对噢,实玖瑠,要换衣服才行哦,这样的打扮不行呢。”
春日终于说出一些合符常理的话了。
“是呢。”
朝比奈学姐一脸放心的表情,她把手放在头上的发夹带子上。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和古泉就得出去了。
先不用说我,但是这里绝对不能向古泉这种家伙提供如此的免费画面服务的。
我转过背,正打算出去的时候,春日又说出了一些令人吃惊的话。
“但是,实玖瑠不能穿校服。”
“嗯?”
春日完全不理会朝比奈学姐刚才发出的那充满困惑的一声叫声,很无礼貌地走向了衣架的方向。然后一脸欢喜地从一大堆农服中挑选出一件来。
“这个,就是这个。这个很适合退治幽灵的时候穿呢。”
春日手中高高举起一件很长的有白色和绯红色两种颜色混合的和服裙子。是一件令人怀念的古代日本民族服饰。也就是说……
朝比奈学姐想都没有想就往后退。
“那是……”
“巫女哟,巫女。”
春日的脸上浮出一种只有在想到“好主意”时才特有的笑容。她把巫女装束塞给朝比奈学姐。
“除魔的话穿这个最好了。因为没有准备法衣,也不能把朝比奈扮成和尚的样子,那样很不好意思的……怎样,阿虚?我并不是什么都不想就把衣服都拿到这里来的。看吧,这不是刚好用的着吗?”
虽然已经放学了,但是我觉得现在不是讨论女佣服和巫女服哪个更抢眼的问题的时候……春日连让我说说自己想法的时间也不给,就这样将我和古泉推到了教室走廊。
春日帮朝比奈学姐换衣服的喜悦叫声以及被迫脱衣服的朝比奈学姐的很可爱的惨叫声,这两种声音像背景音乐一样从里面穿了出来。
“古泉。”
“什么事?先说明一下。我听到幽灵后并没有想到任何有关的东西哦。”
古泉用手指拨弄了一下额前的头发,然后露出一个招牌的狐狸式狡猾笑容。
“那么,你觉得这一次会是什么?”
“现在这一阶段什么都不能确定。说什么都只能是推测。”
什么都好,你说吧。
“她的意思是很多狗都不能到某地呢。那么问题就是与人类相比,动物特别是狗呀、猫呀他们更优秀的东西是什么呢?”
“应该是嗅觉吧。”
“正确。在阪中同学散步的路上应该有一些狗不喜欢嗅的东两埋在那里或者是说被埋在哪里也说不定。”
古泉一边把头发拨到耳朵的后面,一边保持着笑容说到:
“我第一个想到的是,有毒气体炸弹。不知道哪里的军事组织在运送的过程中掉了下来。”
傻瓜,如果那些货物会这么轻易从机车上面掉下来的话,还用它来运什么有毒气体炸弹?
“还有可能是放射物质。但是我不知道动物到底对放射性物质有多敏感。”
有毒气体就先不用说了。如果说是还没有被破坏的炸弹,还是比较有可能的。
“嗯,那也是有可能的哦。如果说得更实在一些的话,可能是有一只熊从山上下来,就在那附近冬眠,然后那些狗感觉到它快要苏醒过来了,所以就……”
才不会呢!在这附近就算有野猪也不可能有熊的。
“所以呀,”古泉优雅地把双臂抱起来:“如果听信那些暖昧的传闻信息,就会像这样什么都会联想到。要知道唯一的真相就要将所有的信息都列出来,并且加以理论地思考以及想象力的飞跃,再加上若干直觉。只有将这些联合起来,我们才能得到真相。当然当中最重要的是准确的信息来源啦。所有的线索都齐全了吗?要弄清楚这些东西并不是那么简单地。”
如果想讲推理知识的话请你到推理研究所去。在这里想这些有什么用。像春日所说的一样,到现场去,如果发现了什么可疑的东西的话那也没话说了。那样反而更加容易解决。说不定春日在地面胡乱一挖都会挖出什么卑弥呼从中国皇帝那里得到的金印什么的。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考古学会的历代会长一定会晕倒的。所以想都不敢这样想。
总之如果想推理的话就下次集训的时候再推吧。
“通过简单的思索,弄明白真相,这种思考测试正是推理的奥妙之处。如果只通过调查就能得到真相的话,这样的案件也太没有娱乐性了。”
古泉一边说着莫名其妙的话,靠着门的身体突然浮了起来,向旁边移了开去。
然后,门打开了,生气勃勃的团长拉着朝比奈学姐的手出现在我们的面前。
“一切准备就绪。实玖瑠,感觉很好哦。什么恶灵都一定会升天的。”
“呜呜……”
畏畏缩缩走了出来的巫女版朝比奈学姐害羞地低着头,好像站不稳一样踏了出来。3月3日女儿节之后我又再次看到这种衣着了。
到底是什么时候做好的呢?朝比奈学姐的这身本应该是侍奉神灵才穿的衣服以及在前端带有祭神驱邪的幡棒。如果挥舞这个,并且一边念着祈祷文,我想就算不是恶灵也会升天的。因为这一身打扮实在是太可爱了。
在她们两个人后面的是说着“嗯~~不用特别弄成这样也可以了……”的阪中同学以及并不透明却像幽灵一样飘忽的长门,她们并排站在走廊上。离开学校的准备全部搞定了。
难道我们真的要去除灵?无论怎样说,朝比奈学姐是被逼当上了除魔师,这个兼职巫女立刻挥舞了一下除魔棒,把它挥到了自己肩膀上。平安时期藤原政权全盛时代的阴阳师们,对不起了。
啊,初春到了。在这个季节,不管是人类还是猫狗都到了情绪不稳的时候了。
按照常理是应该这样想的。
莫奈何,春日满脸期待的神色,已经开始行动了。大概又要卷进什么稀奇古怪的事件里了。因为再加上最近除春日以外,其他团员,古泉、朝比奈学姐、甚至长门都开始独自处理一些事件。真是的,有时我都会左思右想,认为自己是不是也应该做点什么呢。
但是我除了这个团里面的成员之外就不认识其他什么不合常理的生命体了。所以我只能在这里胡思乱想而已。
而且,再来想想今天的情况,这个带着谜团走进来的人无论怎样看也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喜欢养狗的同班女同学而已。这个阪中同学无论如何都不会特意想好一个故事来说给我们听。所以那些本不该存在的幽灵会不会出现还真是个问题。
我觉得如果那些会因为朝比奈学姐念佛而被说服,消失升天的幽灵如果真的在这个城市内游荡的话,早就荡进我们这个活动教室里面来了。最重要的是现在不是幽灵出现的季节。
不,说不定——
因为会出现我们没有想到的,比幽灵更难以解释的东西也说不定。
走下了通往北高的那条斜坡山路,在那个车站坐上电车,然后换乘干线,再坐个一站就到达阪中的家了。因为那车站刚好在我们SOS团每次集台地车站的相反方向。所以我也没有去过阪中家那边。不过我知道那里确实是一个高级住宅区云集的地方。
虽然不是在那附近住,但是因为那一带有很多的富商,所以也不用多问,这些足以表明阪中是一个真真正正的千金小姐。父亲不知是哪间大公司的老板,哥哥好像正在知名大学的医学部里面读书。我真是想不到将到学年结束的时候才发现原来自己的同班同学当中有一个来自这么富裕的家庭。
“其实也没有什么了啦。”
在电车上,阪中谦虚地摆了摆手。
“父亲经营的只是一家小公司,哥哥读的其实也不过只是一间国立大学。”
那就是指,不单是家里有钱,而且哥哥的头脑还很好的意思了。先不说这个了,那么阪中是不是叫他的哥哥做“老哥”的呢?现在我对这个叫法是十分怀念的。
我一边想着家里妹妹的笑容,一边在电车内四处张望。
因为是去阪中的家里,所以我们当然是在一起的了。SOS团的成员加上一个同班同学,这样的人数对于结伴放学的人来说可能让人觉得比较多。但是我在电车中却一点也不显眼。为什么?因为车里面都是一些放学回家的学生。车里最多的是穿着校服的光阳学院的女学生,虽然我们这些北高的学生都被这些散发着私立高中气息的女学生完全挤到电车的一角,但是总觉得很多人都正在以一种十分感兴趣的目光在看着我们。
“呜呜呜……”
原因来自一脸抽抽搭搭哭鼻子表情的正抓着吊环的朝比奈学姐。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了啊。不过你穿着巫女衣服坐在一辆载满人的电车里面的话,想不引人注目都不可能的。
因为朝比奈学姐以前就曾经以兔女郎的打扮坐过电车,并就那样徒步跑到商店街的前科。所以我想给她解释,与那时相比这次露出这么少的肉已经算是很好的了。
“实玖瑠,你知道什么除魔用的咒语呀,或者知道什么经文吗?”
“……不,不知道……”
朝比奈学姐始终低着头,弯着腰,小声地回答着。
“也是呢。”
与因为羞耻而猫起腰来的朝比奈学姐相比,春日还是那么大大咧咧,一点都不管别人的感受。
“有希呢?在读过的书里面有什么与除魔相关的东西吗?”
“…………”
长门正在发呆地看着窗外飞驰向后的风景。她用了两秒的时间慢慢地摇了摇头,然后回到原来的状态。
长门想说的话我是明白的。但是春日竟然也好像明白了一样,她说到。
“是吗?”
春日好像完全明白了一样说到。
“是呢,没可能每个人都记得这些的。但是没有关系,我记得一段咒语。实玖瑠你就念那个吧。”
到底那家伙想让实玖瑠念什么呢?如果是什么奇怪的召唤咒语的话,那么出了事的话,责任可不在朝比奈学姐.而是在你那里哦。那时我一定会第一时间逃跑的。
“傻瓜。”
春日最后很高兴地说到。
“如果真知道这么历害的咒语,我早就试了。说实话,我在中学的时候试过一个玩意。那时买了一本魔法书,按照上面的都做了。但是什么都没有出来。根据我的经验在市场上可以买到的那些一般的书上面写的东西是不起作用的。啊,我想到了一样好玩的东西了。”
我好像觉得在春日的头上十厘米的地方有一个灯泡在一瞬间亮了下。一定又想到了什么无聊的东西了。
“这次的市内巡游就去看一看古老的书店和古道具店吧。我们专门找一些有可疑店主在的老店,在那里一定有真正的魔法书或者在仪式时使用的道具。说不定擦一擦就会有魔神出来哦。”
如果那个魔神实现我三个愿望后就老老实实地回到它居住的壶里面的话,那当然是最好不过的了。不过,因为春日的想法是将那些被封印的恐怖暗黑大魔神之类的东西放出来,然后引起世界的大混乱,所以她真要去找那些东西的话我还真有点不安。不知不觉,我们谈的事情已经变得与除魔除恶灵完全没有关系了。这时我只希望那些在市内的古董店、古书店在春日发现之前尽快倒闭。
像是完全读懂了我的心思一样,站在旁边摇摇晃晃的古泉发出“噗”的笑声。他完全没有扶吊环。因为他的两手都塞满了东西。一只手拿的是他自己的书包,另一只手拿的是朝比奈学姐书包。顺便说一句,除了自己的书包之外,我肩上还背着一个袋,那个袋里面装有朝比奈学姐那诱人的校服。我想朝比奈学姐至少也得换回校服才能回家吧。因为如果把校服就这样留在学校的活动室的话,那么明天她就要穿着巫女的衣服上学了。如果变成这样的话,朝比奈学姐说不定会不来学校的。如果这样的话,那我在放学后的时候喝什么滋润我的咽喉啊?
“不用担心。”
轻易答应承担这个责任的是古泉。
“虽然我不擅长泡茶,但是要朝比奈学姐上学的话就很简单了。我可以负责安排出租车接送她的。”
既然他都这样说了,所以我只好选择沉默了。反正负责驾驶出租车的也是“机关”里面的什么人吧。如果只是新川先生的话,那还没什么问题。但如果是那个年龄不详的森小姐那就令人觉得有点可疑了。我甚至怀疑那家伙会不会是古泉的上司。而且如果是除那两人以外的其他人负责驾驶,那就更加令人担心了。尽管古泉的组织曾经在朝比奈学姐诱拐事件的时候帮助过我们。
古泉又“呼”的微笑起来了。
“我已经跟森小姐说了哦,看来这次又要被她笑话了。”
电车咔嚓一声,摇动了一下,然后开始减速。我们到了该下车的时候了。
现在应该思考的既不是“机关”内组织的事情,也不是下次的市内探险。
而是阪中那只狗散步的路线上到底有什么东西在。
从车站出来的我们以阪中为首,目的地是在我们前方那座山的那边。只是与去北高的那条路线不同,这个城市里的街道比较平坦,可能是心理作用的关系吧,我觉得街道上的行人都长得很漂亮。
幸运的是,带着巫女朝比奈学姐的我们一行人并没有受到正在执勤维持着当地和平的警察先生的盘问。大概走了15分钟的路程我们到了阪中的家。
“就是这里了。”
我看见阪中很平淡地指了指眼前的那一栋建筑物的时候,我立刻可以联想到至少五个形容出生不幸的词语,因为那确实是一栋豪宅。一看就知道是那种大富大贵的人居住的地方了。那是一栋不论从外墙还是大门都散发着雄伟气息的一栋三层建筑的独立大宅。而且还有一个很大的开放式大庭院。
虽然没有鹤屋学姐家那样纯日式大宅那样的建筑面积。但是,那种现代感、高级感,就连我这个外行的高中生也能感觉到。门牌的旁边有一个豪宅理所当然拥有的保安公司的标签。带有屋顶的车库处停立一辆进口车和一辆高级国产车,看车库的样子,甚至可以再停下一辆。到底前世要积下多少善因才能在这样的地方出生,成长啊?
正当我出于因自己悲惨身世的失望之中的时候,阪中很快地打开了大门,并且向春日招了招手。春日还是那一副老样子。她毫不拘谨地大步走进去。长门、古泉、朝比奈学姐紧跟其后,走在最后的是我。
“等一下。”
阪中从书包中拿山钥匙,插进玄关门的钥匙孔,天呀,竟然钥匙也分有三种啊。
“真是麻烦呢。”
一边这样说着,阪中用习惯的手势打开了门锁。家里面是不是没有人呢?不是的,好像她的母亲在家。阪中家应该是习惯了那种就算在家也要锁门的家庭吧。
“你家的狗在哪里啊?”
“嗯,很快就把它带出来。”
阪中立刻推开门。
“汪汪!”
随着这样的叫声,一只带有白色毛的物体飞了出来。我看到一只身型较小的狗一边摆着那条短尾巴,一边在阪中的裙子下欢快地嬉戏着。
“哇……好可爱呀……”
朝比奈学姐两眼立刻发出兴奋的光芒,她蹲了下来。有一双圆溜溜的黑眼睛的小狗立刻把自己爪子放到朝比奈学姐伸出的手上。甚至立刻围着这个巫女打扮的女生周围转起来。无论怎样看,这都是一只有血统保证书保证的小狗。
“卢梭,坐下。”
听到主人的话后,小狗立刻坐了下来。可见这也是一只有教养的狗。朝比奈学姐抚摸着这只叫卢梭的小狗的头。
“那个……我可以抱起它吗?”
“嗯,可以呀。”
朝比奈学姐笨拙地抱起那只小狗,卢梭小朋友一边嗡嗡叫着,一边吐出舌头在客人的脸上狂舔。如果能够成为这样的一只狗的话,那么下一辈子我也要做一只狗。
“这就是卢棱吗?好像那种用电池驱动的玩具呢。什么狗来的呀?”
春日向这只就算被朝比奈学姐抱紧,还十分安静的,看来血统也应该十分良好的小狗头上戳了—下。
“苏格兰高原白种猎狗。”
古泉比阪中还要快开口说出了这个像神的种族一样的名字。一幅知识渊博的样子,并且露出一个好像很有魅力的笑容。阪中一边说道“你真是知识广博呢。”一边向正接受着朝比奈学姐拥抱的狗投向一个慈爱的目光。
“可爱吧。”
确实很可爱。
一身密密麻麻的白毛,以及好像埋在白毛里似的黑色眼珠,简直就像布娃娃一样。与我家那只终日无所事事的原本是野猫的杂种三毛猫相比,这只狗的出生和成长简直就像在阶级制度中那些贵族一样。而我家那只杂种猫却是处于最底层的贫民。不过三味线这种猫充其量也就是这一级别了。
长门简直就像三味线一样,用了十秒时间一眨不眨地耵着这只白色措狗观察起来。但是终于她又失去了兴趣一样,双眼再度回归茫然状态。呼,这家伙感兴趣的至少不会是这只狗。
“等一下,实玖瑠,你想抱着它多久啊?我也想和那只狗玩一玩。”
因为春日这样说了,朝比奈学姐只好恋恋不舍地放开卢梭,是不是因为有很多不认识的人在呢?这只狗也变得high了起来。卢梭一边跳一边蹦进春日怀里。虽然春日抱得很粗鲁,但是卢梭小朋友好像一点怨言都投有,而且还摆起它那条尾巴来。
“真是可爱呢,这只J·J。”
喂,春日,不要随便帮人家的狗改名字呀。我正想这样说的时候,但是阪中比我更快开口说道。
“啊,哈哈。凉宫同学,那个,你和我的爸爸一样这样叫它呢。”
虽然春日不经意流露出自己拥有与阪中爸爸一样的品味,但春日好像想都没有想到这一点。她兴奋地把这只拥有一个与法国哲学家同样名字的狗高高地抱了起来。
“那么J·J是在散步的路上嗅到一些不可思议的东西呢。是这样吧?”
虽然春日对着这只狗说话,当然卢梭同志只能一味地摆着尾巴,没有回答她。而它的主人阪中听到后点了点头说到。
“嗯,是这样的。但是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不单只有卢梭,其他的小狗们都是一样。总觉得令人很害怕的样子。于是就有人谣传,说会不会是幽灵呢?”
虽然我觉得阪中以及她的“狗友”这样的判断有点过于简单。但是既然我也认识了未来人、宇宙人以及超能力者了,所以我觉得阪中所指的应该是类似幽灵的东西也说不定。
但是,朝比奈学姐,长门,和古泉都是有实体的,能用眼睛看得到的。那些不能被人类看到的,而狗们又害怕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呢?难道是“地缚灵”?
之后,虽然阪中邀请我们进去她家里面喝茶,但是迫不及待想到达不可思议事件发生现场的春日将阪中的招待拒绝了。在阪中回房间换衣服的时候,她妈妈来门口的地方和我们打招呼,她的妈妈无论怎样看都只不过是与阪中年龄相差无几的一个大姐姐的样子,但是不论从言谈、语调、还是装束,哪方面看都是一个给我留下良好印象的大美人。
阪中的美女妈妈眯着眼睛看了看朝比奈学姐的巫女装束,然后问明了我们来访的目的。她听春日说后笑着很高雅地说“女儿太宠卢梭了,真是的,给你们添麻烦了。”真不愧是春日,在这样的一个妈妈面前竟然还能够应对自如。我完全紧张拘束得不行了,甚至觉得自己这双脏脏的鞋会把人家门口弄脏,心里一味地感到不安。
阪中的母亲对我们说,叫我们回来的时候一定要到她家做客。然后过了一会儿的时间,阪中换上日常便服走了下来。
“久等了。”
总之就当作初春在高级住宅区散步吧,奢侈一下。
我们把书包放在阪中家里。然后六个人一只狗一行七人离开了玄关大门。只有我一个在叹气吗?或许吧。
不知道什么时候春日已经拿起了绑在卢梭项圈上狗带,带头冲了出去。
“出发了,J·J。”
你又叫这个自己起的绰号?真是的。我一边这样想着,一边小跑起来。J·J卢梭一点也没有理会到握着自己缰绳的只不过是一个才刚见面的人,很高兴地往前跑起来。
“啊,凉宫同学,不是那边呀。这边,这边才是散步的路线!”
我一边望着拿着铲子和狗专用袋追上来的阪中以及停住后满脸笑容跑回来的春日,一边在想,她们到底能不能够成为很好的搭档呢?
狗这种动物,只要不是那些有什么怪癖或者得什么病的,都很喜欢散步。当然,卢梭也继承了这一血统,在迈着小步往前跑着的白色小狗后面,朝比奈学姐一边微笑着一边慌慌忙忙地跟上来。她的样子虽然好看,但是总觉得只有在什么幻想的世界中才会出现的样子。
顺便说一句,因为如果让春日来拿狗带的话,她根本不知道该把狗带到哪去。所以在中途改由主人阪中重新拿回了绳子,我们SOS团的全体成员只要跟在他们后面悠闲地散步就可以了。
“哪边呀?J·J?可不可以走得快一点呀?快快。”
阪中对并排在卢梭旁边走着的春日说道,
“那样就会太快了,凉宫同学。我们不是在跑,而是在散步呢。”
阪中一边温和地说着一边拉住了卢棱。
长门继续沉默不语,而古泉正打开市内地图在看。
我看了一下古泉手里的东西,说到。
“怎么了?看着这些东西。有什么观光名胜吗?”
听到我的询问之后,古泉从口袋里面拿出一支笔来。
“我正在找那些狗不敢接近的地点。我们不用特意跑到各处去的,大概的位置只要看地图上画的图形就会明白了。”
啊啊,那么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你这个有图形怪癖的家伙。就算真的有那些狗狗们不敢靠近的地方,只要看到阪中家这只狗这么健康,我就放心了。我现在纯粹只是抱着一种在散步的心情而已。我突然想养一条狗,不过当然不是像阪中那只这么高级的狗了。普通的杂种狗就可以了。看吧,春日都好像完全把幽灵这件事情忘记了。她一边与卢梭逗玩着一边像兔子一样蹦跳着。
只有阪中穿着日常衣服,在她后面全部都是穿着校服和一名穿着巫女服的SOS团成员。这样一群对狗并不是怎么熟悉的我们正老老实实地在阪中和卢梭平日散步的路线上走着。阪中很大方文静地走着。她平时就是这个样子的吗?还是她性格就是这个样子?我根据自已估计,我们正在往东方走去。这样继续前行的话,我们将会碰上那条河川的,这是一条两岸都长满樱花的河流。沿岸果然是很适合给狗散步的道路。
正当我这样想着的时候,阪中突然停住了。
“啊,果然在这里就停下来了。”
这时,只见卢棱用四肢紧紧地抓住油沥青的地面,就算阪中怎样拉绳子也不愿再往前走一步。
嗯~~主人发出一声很不愉快的叫声。当然不只是她,这里的所有人都是这样的心情。
“唉呀?”
春日好像终于想起了此行的目的一样,将眼睛瞪得大大的,然后向周围四处张望。
“好像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呢。”
虽然在住宅地的中心地区,但是因为接近河流的原因,所以这里的绿树很显眼。在远处可以看见一个类似北高的很高的山脊。听说在这里未曾出现过熊,不过野猪倒是曾经出现过。但是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在这接近车站的地方,那样的事,也就是野猪的出现应该会成为新闻的。但是我怎么没听说过这样的新闻呢?
阪中继续握着不听主人话的卢棱的狗带。
“直到上个礼拜之前还是一直走过去的。上了阶梯,沿着河岸走的。走一遍之后又折回来,返回家里。就是这样一条路线,但是一个礼拜之前开始,卢梭就变得不敢靠近这里了。”
朝比奈学姐弯下膝,在一动不动的卢梭耳朵边搔了一搔。春日一边看着卢梭战战兢兢的耳朵一边抓着自己耳垂。
“那边那条河不是很可疑吗?说不定有什么有毒的物质在那条河里呢。上游的地方有类似化学工厂的地方吗?”
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东西。我们北高的学生应该很清楚这一点才对吧。因为如果沿着这条河流就这样向上走的话,就会通到我们平时上学的那条路了。都只有山,每天都这样,够烦腻的了。就连买东西、吃东西的地方都没有,简直就像乡下一样。
“没有呀。”阪中继续说明到:“河流的更上方,或者下游的地方就能够好好地散步了。就只有这里不行,樋口小姐和阿南小姐都是这样说的。”
“这样呀。”
春日静静地看着卢梭,而卢梭就在那里很兴奋地舔着朝比奈学姐。突然,春日像抱起一只自己喜欢的动物一样,一把抱起这只拥有高贵白色毛的狗。
“那么,J·J,总之你先给我把那个地方找出来哦。如果到丁那个可疑的点上的话,就‘汪汪’的吠两声吧。”
春日正准备强行带着卢梭走过去的时候。可是她只能走到阪中手中握着那条狗带那么长的距离而已。为什么?因为在中途的时候,卢梭发出很像哀鸣一样的叫声,而主人也是一动不动。
阪中的脸色与卢棱一样都是那么的难看,她说不管怎么样也不想看到爱犬卢梭无精打采的样子。
“我可不想让卢梭生我的气哦。”
阪中从春日的手中夺回卢梭,一边抚摸着它的头一边这样说道。
“听说有些狗因为惹怒了主人,受到主人的冷落,大受打击而死去哦。如果变成那样的话,那么我也要活不下去了。所以呀……”
真是一个爱狗如命的人啊。无论怎样说,这位小姐还是太宠爱这只卢梭了吧。真想让家里那只三味线来阪中家里住一晚,我想那里对它来说肯定是天堂。
就算是春日也只能看着抱着卢梭的阪中张开嘴巴说不出话来。而朝比奈学姐像很同意阪中所说的话一样,猛地点着头。我不禁嫉妒起这一只狗来。因为它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夺走了朝比奈学姐的芳心啊。
“不能强行把它带到那种地方去。”
就在这个时候,古泉一边打开地图,一边温柔地插嘴说道。
“现在我们所在的地方是这里呢。”
然后,他用一只红笔在地图上做了一个记号。
“就是这里。狗狗们感到有什么危机的地方也就应该从这里开始的。也就是说在从这里开始的延长线上。我觉得那个可疑的地方与其说是一个具体的点,更有可能是一个地域范围。总之就这样前进也不能确定什么位置的了。”
到底怎么了。正当我想发问的时候,古泉向阪中投出一个温柔的微笑。
“暂时回去吧。就让卢梭继续在别的路线享受一下散步的乐趣吧。”
就像古泉所说的那样,我们沿着原来的路线折了回去,大约走了五分钟,我们来到了十字路口的地方。然后我们再向左边,向南走了过去。随着越来越接近车站,人流也多了起来。而朝比奈学姐好像比起自已那身巫女的衣服更担心卢梭一样,她完全没有留意周围的人那些好奇看她的目光。
少有的是这一次打头阵的是单手拿着地图的古泉,真是稀奇。在那张圆滑英俊的脸上浮着讨好的笑容,正在充当着开路先锋——古泉。
“接下来走这边。”
刚才还在向南走的古泉现在改向东走去。我们只有一个一个的跟着他走。
然后大约走了五分钟左右。
“嗡~~”
卢梭又不愿意往前走了。
“果然是那条河吗?”
我们望向春日指着的方向。在那里已经可以看到在河堤的斜面和樱花树了。
古泉确认一下那个记有标识和住所的金属牌后,然后很小心地在地图上将现在的位置打上一个记号。
“这样的话大概明白了。可以再到下一个地方吗?”
我不明自古泉究竟明白了什么,我只能跟着他继续往南走。这次不用沿着原来的道路返回了。因为在那个地方有一条小路我们走了进去,目标是有大海的地方。虽然这样说,但海毕竞太远了。古泉好像没有那样的耐性走下去。我们大概又走了5分钟的样子。走了大概有卢梭最初停下来的地方到第二次停下来的地方那么长的距离,然后又走向了东。
这次走了不到三分钟。
“嗡~~~”
卢梭第三次停住了。本来像布娃娃一样的卢梭发出了这么可怜的悲鸣声,看到它的样子,真是我见犹怜。阪中立刻将卢梭抱了起来,她的心情我是明白的。可能是受了她的影响。我的心也有点开始动摇了。
朝比奈学姐是一副簌簌落泪的样子,长门还是老样子一脸茫然的表情,而古泉像一切都已经明白了的样子,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
“原来如此。”
说着,他又在地图上打了一个记号。他面向我们,好像在说,正式的作战现在开始了。虽然觉得他又要说出什么不知所云的东西,想不理他,可是又不行。
“怎么了?”
因为我确实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所以尽管我不想理他,所以还是这样问了。怎样?快感激我对你的